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 《“抵死”浪漫》韩小船儿 文案: 他,是掌管一个帮派兴衰的掌舵人 他,是帮派中枪法卓绝却傻里傻气的小混混 偶然的相逢,掌舵人救了小混混 相爱相杀,就是他们的生平 他们一点也不浪漫 却,抵死浪漫 内容标签: 强强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兮川海,詹恒宇 ┃ 配角:关鑫,苏通,楚枫,韩琛 ┃ 其它:短篇完结 第1章 第 1 章   要问这世界上最让候馆老大兮川海头疼的事情是什么,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。   不是真枪实弹刀口舔血的危险处境,不是事无巨细日益繁杂的帮中事务,也不是尔虞我诈叵测难料的真心假意,而是…   詹恒宇他妈的今天千万别又出什么幺蛾子啊……   可詹恒宇又能出什么幺蛾子呢?若论文韬,三字经能从“人之初”背到“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”,说他两句,他还狡辩,说这根本不算“文”,他是因为数学不好数不清字数,才背差了的;   可是若论武略…   哎….这武略….还是暂且不论了吧。   可就是这个不能文不能武反射弧超级长的小妖精,偏偏是兮川海命里的克星。   谁让他是候馆杀人不见眼的第一神枪手呢。   “兮少…”   “是不是詹恒宇又皮痒痒了?”   “詹少说,想吃航南路路口那家蟹黄蒸包…”手下犹犹豫豫的回答。   “那就去吃啊?我砍断他的腿了吗?我堵住他嘴了吗?我没给他钱花吗?”   “他说…会路过鹰帮的会馆…他说他上次发过誓,如果再路过鹰帮的地界,一定得带走两条命才算完…”   “然后呢?”   “他说杀人到不要紧,可是他一见血,就恶心,一恶心,就想吐,一想吐,这蟹黄包,就吃不下了…”   兮川海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开会时间,要为了几个蟹黄包费这么半天口舌。   他头大,非常大,大的快爆炸了。   “你们可以去买吗?”兮川海挠挠头,颇为无奈的说。   “詹…詹…少爷说..开车去航南路大约七公里,不堵车的话,大约二十分钟。比较相熟的几个兄弟中,阿ben名字不好听,吃了他买的东西容易变笨,苏通需要陪他练拳,要不然一会儿没活动开没有胃口。小辉开车慢,二十分钟的路能开到一小时二十分钟,而大虎爱偷吃,估计买回来他只能吃个包子皮了…至于我…他…刚刚…我刚刚不小心扭了脚…没法开车…”   他不会说,其实是某个狼子野心居心不良之人恶意把他绊倒的。   “说了这么半天…他就是喊你来…命令我….给他买吃的去…对么?”兮川海生无可恋的问道。   “兮…兮少…詹少说,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,刚好可以赶上他练完拳最为饥肠辘辘的时刻,要是晚了,他就先去吃楼下的海鲜面了…”他看了看表,“现在…还有45分钟…”   于是兮川海只能套上外套马不停蹄的飞奔出门。  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丫的。   兮川海无数次在心里念叨。念叨念叨,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。   于是詹恒宇一脸兴奋的靠拢过来,“是吗是吗?你上辈子欠了我啥了?抢了我的帝位了还是抢了我的女人了?骗了我的钱了还是骗了我的人了?我说我怎么老觉得看你看的那么清楚呢,脸上几颗痘屁股上几个痣都门儿清,原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啊~”   对付无赖,最好的办法,就是体罚。   于是詹恒宇经常被兮川海罚的下不来床,还死不悔改。   兮川海一般是不会生他的气的,詹恒宇知道。兮川海即使生他的气了也得装作没生气的,詹恒宇也知道。兮川海如果实在气的控制不住自己了,顶多就骂两句完事儿,詹恒宇还知道。   他生气了骂什么呢?   兮川海你真他妈的贱,闲着没事儿招惹詹恒宇这个祖宗吃饱了撑的吗!   自己骂自己,多好玩儿,于是詹恒宇总喜欢有事儿没事儿惹乎惹乎兮川海。   比如这次,兮川海的发小来找他。   “詹恒宇你给我老实点儿啊,别跟我这丢人。”兮川海拿这话警告了他一个星期。   那可是我二十多年的朋友了知道吗?我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知道吗?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多少回了彼此就是彼此的护身符了知道吗?   知道知道知道,知道个屁。詹恒宇不开心的撇他一眼。   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,那我还是詹恒宇吗?   于是兮川海的发小关鑫的接风宴,成功的被詹恒宇搞得人仰马翻。   僵局,是从一句友好的招呼开始的。   “你爸妈…怎么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啊…”说完,还煞有介事的咽了口口水。,   关鑫很尴尬,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。   “谢谢…谢谢夸奖…”   詹恒宇没脸没皮的搭了关鑫的肩膀,“怎么样,以后,跟詹爷我混吧?保证你平步青云如日中天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就被面如死灰的兮川海提溜着衣领拉到了一边…   “咳咳…那什么…”兮川海表情不自然,“他脑子不太好,你见谅啊,见谅。”   关鑫瞅了一眼兮川海背后矮了一截的詹恒宇那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,立马就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了。   “哈哈,小海,你家那位,还挺好玩儿的。”关鑫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说。   多豁达的一句话呀,关鑫心想,可他不知道兮川海是不是也这么想。   事实证明兮川海说詹恒宇脑子不好,不完全对。   他何止脑子不好,酒品也不好。   兮川海只是出去接了个时间较长的远洋电话,眼看着詹恒宇红着大脸挂了关鑫身上不停的摇摇晃晃,笑的见牙不见眼,身边是苏通费力扶住他但力不从心的身影。   我去,怎么个情况?   兮川海三步两步走上前去,分开詹恒宇环着关鑫的手,把他大力抱在了怀里。   “自己多少酒量自己不清楚是吧?”兮川海低头冲詹恒宇嘟囔一句,转头问关鑫和苏通,“怎么回事儿这是?喝了多少啊他?”   关鑫挠挠头,“这不,第三杯刚下肚,还没十分钟呢你就来了…”   苏通也点点头,无奈的摊摊手,“我想拦来着,没拦住。”   “第三杯?还红酒?”兮川海感觉自己冷汗直流,拍拍关鑫的肩膀,“他平时一瓶啤酒立马就倒,一分钟都用不了,今儿还坚持了十分钟…是真给你面子啊…”   詹恒宇一听登时来了精神,手舞足蹈外加摇摇晃晃的就挣脱了兮川海的怀抱,转而点着脚尖攀了兮川海的脖子,“我…我能喝…多…多少都能…”   “喝你个大头鬼喝…赶紧滚回去睡觉…”兮川海顺势搂了他的腰,冲关鑫摆摆头,“我先把他送回去,让苏通先陪着你,我回头陪你喝。”   关鑫面上点点头,心里却在不断的腹诽。   你要是这样放过那只小绵羊乖乖的回来陪我,我他妈的就替你把正事儿办了。   回到房间,詹恒宇就跑厕所里哇哇的吐。边吐还边恶心兮川海。   “哎呦我去,早知道要吐出来,我不吃了吧,浪费钱啊,浪费粮食啊,浪费农民伯伯辛勤的汗水啊…啊~啊~啊~”   兮川海知道他又抽风了,不搭话继续拍着他的背。   “白…瞎了我晚餐吃了那么多…鱼子酱鹅肝生蚝和龙虾,还没有…还没有..进肚子里消化吸收,就贡献给下水道了…我…我冤不冤…”   “你这不活该么,”兮川海接了水给他漱口,“明知道自己酒量就那样还气势汹汹的连喝三杯。平日里一滴都不让你沾就是知道你这德行的。你啊,就是自讨苦吃。”   詹恒宇难得收了飞扬跋扈的神气,瘪瘪嘴,“我本来是打算把关鑫喝趴下的…结果…没想到他丫的这么能喝…”   兮川海在心里冷笑,你丫除了能把自己喝趴下,还能把谁喝趴下?   “你为什么要把关鑫喝趴下啊?”兮川海抱了詹恒宇往卧室走。   “我不喜欢他…”詹恒宇噘嘴。   “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?”   “因为他比我帅。”詹恒宇闭了眼窝兮川海怀里,迷迷糊糊的嘟囔。   “我还比你帅呢,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啊?”兮川海笑说。  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回复,詹恒宇已经在怀里呼呼睡过去了。   脸色微红,领口大敞,大概是睡得不舒服,偶尔抓耳挠腮撅噘嘴,偶尔还轻声哼哼。   兮川海叹口气把他放到床上,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睡。他自诩不是自制力多强的人,可是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詹恒宇,他就是再兽性大发,也不舍得现在碰他。   “兮川海.别走…”   刚想迈步去关鑫那,床上的人默默地嘟囔了一句,让人怀疑,他到底是醉了,还是装醉了。   哎,这还哪能走的了…   要说兮川海有没有真的跟詹恒宇生过气?   唯一的一次,就是认识苏通的那次。   兮川海的候馆生意,虽然走的是黑道,但是有一点向来是他的底线。他什么都做,但是绝对不碰毒。但凡谁跟他提这个事儿,都像是触了他的逆鳞。   因为詹恒宇的父亲,就是因为染了毒品,暴毙而亡。   而彼时的苏通,是一个被毒品残虐得几乎丢掉性命的流浪汉,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,被碰巧路过的詹恒宇捡了回来。   “他的身份背景你清楚吗就带他回来,能沾上毒的肯定不是什么干净人,说不定是哪家的探子呢?你这样太危险了…”兮川海皱眉说他。   “你要觉得危险,那我带他走吧,不给你添麻烦。”詹恒宇倔脾气上来,拉了苏通就往外走。   “你别给我闹脾气,这不是小事儿…”兮川海飞快的拦住他,知道他那执拗的性子,“不是不让你留下他,要留下他,至少派人查查他的底细…”   “我早查清楚了,”詹恒宇露出小酒窝一笑,对兮川海的妥协早有意料,“他是城东苏家的小儿子,苏家被仇家灭了门,他是唯一幸存的了。”   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兮川海将信将疑。   “当然是苏通他告诉我的!”詹恒宇理直气壮。“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,当初你收留我的时候,也没见你那么多事,我更是连个身份都没有,连口气都喘不匀,你不照样把我留下了?”   “我他妈的那是瞎了眼了好吗?给自己找这么一个祸害!”   詹恒宇似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,挠挠头,“那你权当我也瞎了眼吧,我也想给自己找个祸害玩儿玩儿。你就当…就当你的祸害多了一个祸害呗,留着这个祸害来祸害你的祸害,多好啊…”   这绕口令是个什么鬼?好像挺有道理的?可是…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?   最终边苏通还是被留了下来,兮川海只能叮嘱手下人多加看管,如果有问题,及时汇报。   然而这并不是兮川海生气的原因,   要说苏通的戒毒工程,其实进展的还算顺利,唯一的一次意外,恰恰就是兮川海那因为詹恒宇的无限挑战而愈加强大的容忍度,终于爆表的原因。   那天正赶上兮川海跟几个手下外出办事,家里只有詹恒宇一个人。戒毒少有成效的苏通不知道发了什么疯,突然就毒瘾大作,像是发了疯一般的,见人就打。仗着从小到大养成的良好身手,把前来查看情况的候馆兄弟一个个打倒在地。詹恒宇闻声赶来,知道情况不妙,连忙喊人拿绳子准备绑人。   可是犯了瘾的苏通哪里还有理智可言,力气又大的惊人,出手又都是不怕死的招式。反观詹恒宇这边呢,人虽然不少,但是投鼠忌器,谨遵詹恒宇教诲,怕伤了他,也没占到上风。   詹恒宇只能上前死命的抱住他,喊兄弟几个上绳子。   苏通被詹恒宇死死抱住,限制了自由,更是失了理智,拔了正巧上前的一个兄弟身上防身用的短刀,一刀就刺进了詹恒宇的身子。   顿时,鲜血如注,染透了詹恒宇的衣服。   可怀里的苏通还在用尽全力企图挣脱,詹恒宇一丝理智尚存,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,丝毫不敢松懈,一边招呼兄弟们抓紧绑起他来,一边气若游丝的在苏通耳边说话。   “苏…苏通…你得振作,你不能这样下去…你不能被这些魔鬼控制自己..想想苏家那些条人命…想想你现在的处境…你得强大起来,你得…为他们…报仇…”  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,还是因为始终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,苏通不再如之前一样激动,原本躁动的情绪也渐渐恢复,詹恒宇知道这一关,苏通算是过去了,才终于支持不住闭上了眼睛。   失去意识前,他突然有点担心,如果他死了,这一关,兮川海过不过的去…   兮川海是真的生气了,提了枪就跑边苏通房间,二话没说,一枪直击右臂。而后快步上前,扯了他的领子就拿枪抵住了他的头。   “我他妈的恨不得一枪崩了你…”兮川海双眼通红,“要不是知道詹恒宇他护着你,把你碎尸万段都不解我心头之恨!”   苏通也不怕他,捂着流血的手臂,冷冷的说:“你伤我这一枪,就当我谢谢你的收留之恩。从今往后,我这条命,除了詹恒宇,谁也拿不走…”   而与此同时,詹恒宇正好醒了过来,刀伤并不严重,除了血流的有点多在表面上十分唬人之外,并没有什么大碍。   得知詹恒宇醒了,兮川海收了枪就快步往他的房间赶。赶到的时候,詹恒宇正瞪着大眼一脸无辜的喝水。   “兮川海,你怎么才来?”詹恒宇咽下嘴里的水,说。   “我去帮你肃清麻烦去了。”兮川海黑着脸,两步走到他的床边回他,“我说过,如果让我发现他有什么潜在危险,我一定不会多留他一天。”   詹恒宇知他认真的,慌了神,手足无措的就下床拉了兮川海的袖子,“这次是意外…小海…你不会真的…”他猛然瞟见兮川海袖子上沾染的斑斑血迹,脚下兀自一软,跌坐在了地上,边摇头边说:“你不…你不是…真的…”   “起来,地上凉…”兮川海伸手拉他。   “我不!你…你先告诉我…你是不是…杀了他…”詹恒宇脸色铁青的问。   “祖宗,我哪敢!我要杀了他,你不得跟我拼命!”兮川海无奈的叹口气,把詹恒宇拉到床上。   “真…真的?”   “整天忙得要死,没空骗你…”   “那…那这血…”詹恒宇眼珠一转,脸色非但没有变好,反而更差了几分,“该不会是你的吧?你受伤了?没听说你今天要出什么任务啊?伤哪了?重不重?”   说着,扯了兮川海的衣服就上下其手,点滴都从手上脱了下来。   “哎呀詹恒宇你老实一会儿…你先管好你自己成不成?”兮川海抓了他的手,内心突然就软了一下,想着他的伤,又泛着点点的疼,“挂着水呢胡乱折腾什么?”   喊了医生重新扎了针,兮川海在他旁边坐下:“这是对那小子的小惩大诫,他毕竟伤了好几个兄弟,更何况还伤了你。我不稍作点惩罚,实在是没法跟下面人交代…你放心,跟你受的伤比起来,他那点伤,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了…”   兮川海根本是公报私仇,詹恒宇清楚地很。   正说着,苏通处理好了伤口敲了敲门。兮川海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房间,詹恒宇没招,只得下床拎了点滴瓶就朝苏通走过去,兮川海哪容得了他瞎折腾,扛了他上床就不许动了。   “叫你不让苏通进屋…”詹恒宇噘嘴冲他翻白眼。   “你这还没好,我不是怕他再伤着你么……”说着,认命般的吩咐了保镖放苏通进来。   最终苏通的懊恼自责你侬我侬,被兮川海电光火石的眼神映照的无所遁形,劫数已尽,新生将来。   关鑫是来帮兮川海对付鹰帮的。   年初的时候,鹰帮公然挑衅,端了候馆两个堂口,还伤了两个堂口的一把手。候馆损失惨重,休养生息了小半年,决定把这笔账,如数奉还。   关鑫枪法出奇,有他做兮川海的左膀右臂,胜算必然大一点。可出人意料的是,兮川海,并没有安排詹恒宇。   “为什么?”詹恒宇得知情况,气势汹汹的踹了门就进了会议室,丝毫不顾及兮川海正在和几个大佬开会。“这次行动,为什么不让我去,给我个理由!”   “你看不到我们在开会吗?有什么事情回去说!”   詹恒宇当然不明白兮川海为什么不让他参加,这次行动对于候馆来说,是一个亮出了所有底牌的赌。赌注之大,难以衡量。这赌局要是赢了,候馆自是可以一方独大,若是输了,恐怕兮川海这多年的心血,就要易了主。   可是这次的胜算有多少,兮川海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谱。   “这么重要的行动,你竟然撇下我?你是有多不信任我?”詹恒宇气的气都喘不匀,“我的身手不比你手下那几个要好得多,你带上他们也不带上我?”   “我有关鑫,他的身手不比你差。”兮川海面无表情的说。   詹恒宇一愣,随即冷哼一声,“所以,你们一起出生入死,你们彼此是彼此的护身符,这里面压根没我什么事儿是吗?”   詹恒宇眼里的失望与难过刺痛了兮川海,他没控制住自己心疼的拥了詹恒宇入怀。   “对不起,恒宇…可是这一次,我真的不能让你去…”兮川海轻轻抚摸着詹恒宇的头发,感受着他身上甜甜的奶香气息,放任自己在这个怀抱中再多逗留片刻,“说实话…我也不敢保证,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,如果...万一…把候馆留给你,我放心。”   “那你在家守着候馆,我跟关鑫去!”詹恒宇从兮川海怀抱里退出来,皱着眉道。   “詹恒宇!你能不能听我一次,别这么任性!这不是平日里玩玩闹闹,一招不慎,就有可能丢了性命,你明不明白?这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,这是候馆的大事,不是任性无理取闹就能做成的。平常我让着你,但是这次,你必须听我的!”   也许是口气重了些,詹恒宇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低了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  而后复又抬头,笑着说,“我明白了兮少,一切,按您说的办,我先下去了…”   兮川海知道自己口气重了,刚想道歉,那人一句“兮少”,把距离拉了八丈远。   可眼下,他也着实顾不了这许多了。   没想到当天夜里,詹恒宇竟来到了他的房间找他,脸红红的,像是喝了酒。   这摆明了,是来送羊入虎口的。   “兮少…”詹恒宇一手勾住兮川海的脖子,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叫他。   “你叫我什么?”兮川海歪头看他。   “兮少啊…”詹恒宇另一手也勾上他,“你不喜欢这个称呼?”   兮川海双手抱住詹恒宇的腰,拖着他一步一步往房间走,感受那人在耳边轻微的呼吸,心里膨胀起酥酥麻麻的感觉,连带着全身的血液伴着氧气往下身集中,脑袋缺氧的瞬间,再也无法抑制冲动,低头吻上了他的唇,连拖带拐的,把人压到了床上。   夜晚,无尽浪漫。   这是詹恒宇对于爱,最浓烈的表达方式。兮川海无比明白。那双□□退却后望着他的眼睛,清澈灵动,仿佛无所不知,仿佛欲语还休。   好在,他终于还给他原本的称谓。   “兮川海…”詹恒宇开口。   “什么?”   “你…还是我的兮川海吗?”詹恒宇摇摇头,“不是说现在,我是说,一周后,行动结束后,你…还是我的兮川海吗?”   兮川海知他的意思,神色凝重又不舍的点点头。   他多想告诉他,无论结果如何,无论他在哪里,无论是死是活,他永远,都是他的,任凭差遣,无尤无怨。   詹恒宇笑了,侧身拿胳膊抵着头,“那你可听好了,我的兮川海,少一根头发,掉一滴血,多一个伤口,断一根骨头,都不是我的兮川海,我要的,是我的,完完整整的,兮川海,你,能做到吗?”   兮川海只能心疼的拦他入怀,抱怨:“我发现自从认识了你,除了给我惹麻烦,刁难人,实在是没发现你一点好。”   詹恒宇逗他,“床上表现也不好?”   前路未知,于是只贪餍足当下。   一周后,计划执行。在鹰帮的探子阿华捎信儿来说,鹰帮久未露面的老大董先生,要带着几个帮中心腹去一间私人会馆议事。据说董先生前段时间因为突发恶疾,险些丢掉性命,也因此销声匿迹了很久。坊间都在猜测,这董先生,怕是过不了这一关,鹰帮,怕是也要改名换姓了。   然而兮川海知道,其实董先生只是在暗度陈仓,前不久他才跟一个东南亚的大佬碰了头,要联手揽下当地最大的一块水路生意。而这一块,曾经,在两家年初那次冲突之前,曾经是候馆的支柱所在。   一旦这生意谈成了,候馆恐怕就再无出头之日了。所以兮川海只能冒险出手干预,新仇旧恨,索性一次了结。可是经历了年初的那次,候馆的能力被削减不少,而鹰帮则更好相反,硬碰硬,兮川海自诩没有胜算。   于是只能,擒贼先擒王。   董先生的私人会馆在城西,临近城郊,安静清幽,人也不多,据阿华说,晚上六点的时候,议事基本会结束,因为东南亚大佬喜欢吃粤菜,他们会驱车去会馆旁边的一家港式餐厅吃完饭。路上这一段,戒备较弱,下手容易。   于是兮川海和关鑫带着随行的两三人,埋伏在中途必经的路上,伺机将对方一网打尽。   可是当看着身边的兄弟都先后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之时,兮川海才明白,他大错特错了。   他和关鑫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,眼看着董先生不疾不徐从车上下来,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。   “你啊…还是嫩了点…你以为,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,不会有一天,对你倒戈相向吗?”   兮川海愤恨的看了一眼董先生身边的阿华,顿时明白了,这一切,都是董先生的一个局。   请君入瓮而已。   他自知输了,今天是肯定没法活着离开这里。可他又有点侥幸,幸好此时此刻,詹恒宇不在这里。侥幸中,掺杂了一丝心疼,他答应他的事情,怕是做不到了。   那人会伤心吧?可他怎么忍心让他伤心呢?   “董老爷子,今儿我认栽,既然落在你手上了,我无话可说。但是我身边这位,我劝您,最好别打他的主意。”兮川海歪头瞅了一眼关鑫,说道。   “哦?”   “韩国关家听过吗?他可是关家的二公子…您要是动了他们的人,我担心,你心心念念的东南亚生意,怕是有人要从中作梗了…”   关鑫一头雾水的歪头看兮川海,且不说自己从小从中国长大,连韩国的签证都没有办过,何来突然就成了关家二公子。就单说这赫赫有名的韩国关家,人人皆知子嗣稀少,帮主仅生了一个女儿,这二公子的说法,未免让人笑掉大牙。   即使是为了留我一条命,也摆脱做点功课,把谎话说的圆一点好不好。   可是一瞬间,关鑫就明白兮川海为什么要说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话了。   詹恒宇正躲在兮川海不远处的阴影里,举枪瞄准,伺机而发。   在董爷和手下犹疑的一瞬间,两声枪响,困住他和兮川海的两个人应声而倒。兮川海和关鑫立马举枪,敌人还未对眼前的一切有所反应,就接连毙命与两人的枪口之下。   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,形势大变。   董先生夺过已经咽气的手下手里的枪,连发几枪,然后飞快的逃到驾驶室,挪走趴在方向盘上的司机,准备启动车子,然后就在车轮转动的一瞬间,子弹穿透车窗玻璃,直击太阳穴。   一切喧嚣尘埃落定,争斗,有胜者,就必然有败者。成王成寇,往往就在一瞬之间。   惊魂甫定的关鑫赶忙去查看几个兄弟的情况,打电话回帮里安排善后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董先生虽死,其余爪牙还需要费心去肃清。   兮川海喘着粗气,三步两步跑到靠在一棵大树上的詹恒宇旁边,故意别扭的教训他。   “说了不让你来,你偏来,詹恒宇你不跟我作对会死是不是?”   詹恒宇不答他,扶着树干直起身子,平复了下呼吸,微笑。   “你…你还是我的兮川海吗?”他紧紧抓着兮川海的袖子,带着好看的小酒窝问他,明明笑着,却紧张的冷汗直流,连说话,都断断续续。   “头发掉没掉我没来得及数,不过,血没流,伤口也没有,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也都在,我替您保存的,还算完好吧?”兮川海笑弯了眼角,“还勉强算是你的兮川海吧?”   詹恒宇笑的更开了,垫脚环住兮川海的脖子,呼吸却愈加急促起来,声音更是有些气若游丝。“太好了…太好了…小海…那…那有件事,我说了….你…你别怪我…”   “你还有事瞒着我啊?”   “我…我要是…不是你的詹恒宇了…你…你不准说我…”   “什么…”   “我要是…要是死了…你..你就…忘…忘了我吧…”   没等兮川海有所反应,他就突然歪倒在了他的怀里,兮川海这才发现,他把他的浅色外套脱了下来,堵了厚厚的一层在身前,可笑的围住了他细瘦的身体,而那件浅色的衣服,已经被鲜血染透。   巨大的恐惧席卷着他,他不能思考,不能言语,不能行动,不能接受、他不知道,他怎么受的伤,为什么会受伤,伤在了哪里,到底严不严重。   “恒…恒宇….”他无力支撑,抱着他跪到在了地上,“怎么…怎么这么多血…撑…撑住…我带你…我带你去楚枫那里…”   “小海…候…馆…得靠你…你自己好好看着了,我…帮不了你了…”   一秒之间,天昏地暗。   候馆的私人诊所的手术室里,灯火通明。手术室外的长椅上,兮川海默然的坐着。   “这么说吧,小海…”楚枫从手术室出来,坐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得做好心理准备…”   兮川海一愣,随即失神的哈哈一笑,反问道:“准备什么?”   “他的情况…不太好…”楚枫一皱眉,说道。   “枫哥…”兮川海自欺欺人的摇摇头,“你是医生,这里是医院,谁他妈的情况好的时候来这里?他情况不好,你去救他啊,你去让他情况好起来啊,你在我身边做什么?我没伤,我也没病,你要我准备什么?”   “兮川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,你知道詹恒宇现在什么情况吗?三枪!一枪命中大动脉,一枪击穿肺部,还有一枪,离心脏只有一寸远!你觉得,你觉得他有多大生还可能?”   在枪林弹雨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,兮川海怎么可能不知道,这次,詹恒宇真的怕是凶多吉少了。可是所谓的让他“做好心理准备”去接受这个结果,与让他做好准备去死,又有什么区别?   “你说,如果这个准备,我做不好,是不是…他就不会有事了…”兮川海双眼无神的苦笑一声。   “小海…整个候馆都要你撑下去,你不能倒…”关鑫在他身边缓缓地说。   而此时此刻,那些所谓要他撑下去的一切,都成了一把剔骨刀,腕心,蚀骨。   手术持续了将近二十个小时,在这二十个小时里,许多过往在兮川海脑海中翩然而过,天高地迥,兴尽悲来,记忆里每一个美好的画面都有他在笑,每一出悲伤的故事都有他在陪,每一段艰辛的经历都有他一起过,每一次痛苦的抉择都有他的意见,喜乐有他,哀伤有他,时时刻刻,都有他。   所以怎么能够接受,没有他?   手术灯暗下的那一刻,兮川海僵直的肌肉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,啪的一声,摔倒了地上,以一种可笑的姿势,连走带爬的,抓着楚枫的手,才堪堪立起了身子。   “怎..怎..”   “怎你个头啊怎…死了!”楚枫实在看不惯他魂不守舍的样子,一把挥掉了他的手说。   于是兮川海眼前一黑,刚刚站直了的双腿又一软,趴在地上晕了过去。   “小海!”关鑫连忙上前扶起他,几个人合力把他扶起到了座椅上。   远处的苏通愣在原地许久,发疯一样的就往手术室冲,在半路被楚枫拦了个满怀。“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别这么激动…”   苏通用力把他推出老远,沙哑着声音大声喊道:“如果里面躺着的是韩琛,但愿你也能像现在一样云淡风轻,站着说话不腰疼…”   楚枫一愣,刚想上手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毛头小子,就见手术室门开了,自里面推出的,自然是詹恒宇。而跟着一起出来的,竟然是韩琛。   “我去,忙活了这么长时间,刚出来就听见有人咒我,”韩琛先一步走过来,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楚枫,“费了这么长时间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,没人谢谢我,倒是先咒开我了,真新鲜啊…”   楚枫看了一眼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几个人,又瞥了一眼还在关鑫怀里没缓过神来的兮川海,嗤之以鼻的说道,“就这点破心理素质,还当什么老大,真不知道候馆这几年是怎么撑下来的…他!送病房,挂水…”   苏通顾不上其他,先跑了詹恒宇身边拉了他的手,感受到他轻微但是尚存的脉搏,难以自持的眼泪才终于流下,抬头看了韩琛:“所以…所以他没事了,他没事了是吗?”   失而复得,狂喜的感觉刺激着他薄弱的泪腺。   还没等韩琛发话,楚枫抢先开了口。   “怎么可能没事?怎么也得在加护病房待上他十天八天的,而且他流血过多,估计最早也得明天才能醒,你们一个个该干嘛干嘛去,留一个人照顾他,剩下的,别在这里碍眼。”,   虽然是一个无眠之夜,幸好,心,可以落地安放。   詹恒宇醒过来的时候,兮川海深锁着眉头盯着他,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快要遮住了眼白。   短暂的回了回神,之前发生的一切才算有了模糊的印象。   那一夜的一切,像一场虚幻的梦境,太多的不真实终于落下了帷幕,索性,结局,他得以从梦中醒来,亲自安慰他最爱的那个人。   看着眼前邋遢的兮川海,詹恒宇心疼的伸手附上了他的脸,摸了摸他的眼睛。   “兮川海,你几天没睡觉了?”   “你睡了几天,我就几天没睡…”兮川海哑着声音回答他。   “所以…怪我咯?”詹恒宇疲惫的笑了笑。   兮川海眨了眨眼,眼泪倏地就随着眼角滑下,“哪敢啊,祖宗,我可不敢怪罪您。”   詹恒宇哪见过这阵势,那人的眼泪堪比撒哈拉沙漠的水一样金贵,连忙伸手去接,有了这一滴,那就富可敌国了我去。   “小海…你别哭啊…我…我这不没事儿么…”詹恒宇皱着一张脸,无计可施,只好用上百试百灵的苦肉计,“哎呦喂,我疼…你别让我着急成不?你…你这样我中枪没死成,回头再给疼死…”   “詹恒宇你他妈的给我闭嘴!以后不准再给我胡说八道!”兮川海伸手就扭了他的大腿,隔着病号服触碰到他还算温热的皮肤,真真切切的明白,此时此刻,眼前的人还活着,虽然这结果是与死神经历了无数角逐才得以达成的,他依然满心感恩。   “我算是看出来了,你一天不给我找点事,你就闲的慌。”   詹恒宇想伸手打他,可是刚醒外加浑身疼,实在是没有力气,于是转为口诛,尽量调动了全身的力气,来使自己表现的义愤填膺一点,可是实际上听起来,还是略显羸弱:“你真没良心啊,我立了多大一功啊,要不是我舍命相救,你和你那个护身符,可就真的成佛成仙,福泽后代,救苦救难去了,还有空在这里数落我?”   兮川海低头凑近他,轻轻的抚摸了他的脸,用自己从未用过的温柔语气说,“谢谢你…”   “什么?”詹恒宇坏笑着,却还装作没听清的样子:“我没听见…”   兮川海也不恼他,继续好脾气的说,“谢谢你…”   谢谢你不顾危险的救了我,可是,更谢谢你排除万难的活了下来…   “啊~~”詹恒宇撅了噘嘴,“我还以为是另外三个字…”   兮川海坏笑,绕过点滴瓶在另一侧坐上詹恒宇的加宽的病床,“是有另外的三个字跟你说的…”   “什么?”   “我想睡觉…”   于是他恬不知耻的侧了身,动作极轻的拉住詹恒宇的胳膊,闭上眼睛,沉沉的进入梦乡   “我去兮川海,你当我不识数啊,这是三个字吗?你这个骗子…”   “当年是谁从“人之初性本善”背到“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”的时候,说自己不识数来着?”   “哪能一样吗?三个字还是四个字我能分不清?”   “那是三还是四啊?”   “哼…”詹恒宇瘪瘪嘴,“不三不四!”   “什么?”兮川海睁开眼…   “是一三一四啊…”詹恒宇侧头看他,“一生一世…”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